1918年春天，年轻的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时期。内战和新近与德国签署的条约导致粮食产量下降。再加上铁路网络的崩溃，整个城镇都陷入饥饿之中。由于缺乏煤炭，工厂不得不关闭，失业率不断上升。(本文原文发表于2024年8月8日，译者：五月之花）
本文发布于革命共产国际（RCI）官方电报频道：https://t.me/imt1917zh
俄罗斯所经历的一切与布尔什维克党内一些人怀有的天真的革命希望相冲突，他们是当时以布哈林为首的所谓“左派共产主义者”。这些人未能理解俄罗斯的客观形势。为了反对令人难以接受但又不可避免的现实，他们提出了一些空洞的口号，但这些口号与他们所面临的挑战格格不入。
在他们的出版物《共产主义者》中， “左翼共产主义者”表达了他们对小册子《苏维埃政府的当前任务》的不同意见，我们在《列宁的一年》的最后一部分中看到了这本小册子，其中列宁概述了苏维埃国家为应对这一艰难局势的特殊性而采取的政策。
在《“左派”幼稚性和小资产阶级心态》一书中，列宁回应了他们的批评，解释说“左派共产主义者”的论据实际上破坏了他们自己的结论，并且不可避免地让人做出以下结论——既布尔什维克的立场是正确的。但是，这些“左派共产主义者”却回避这一现实，因为“不善于考虑力量的平衡”，他们陷入了小资产阶级空谈的陷阱。
这并不是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第一次在自己的队伍中遇到极左的反对派。当布尔什维克还是一个与沙皇主义斗争的地下组织时，党内摇摆不定的小资产阶级分子就曾在不同时期提出过这样的反对意见。
1905 年革命失败后，出现了这样一种反对派。它的主要特征是绝望，逃避现实；通过寻求安慰性的，听上去革命性的言辞，而不是正视逃避严酷的现实。
“防御主义”
最重要的是，“左派共产主义者”谴责《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条约》。他们不赞成这种战术性撤退，即向德国帝国主义割让大片苏维埃共和国无力守御的领土；他们认为这是对世界社会主义革命斗争的放弃。
他们诋毁托洛茨基领导的建立新红军的努力。//图片来源：公共领域
但与此同时，他们贬低托洛茨基领导的组建新红军的努力，并暗示布尔什维克领导层已成为“护国主义者”。他们声称，新的无产阶级国家应该进行“革命”斗争，而不是“军事”斗争，好像二者只能选其一。
布哈林等人所犯的极左主义的典型特征是滥用死记硬背的抽象口号，导致与现实情况完全对立。多年来，布尔什维克一直谴责那些主张“保卫祖国”的人，因为在帝国主义战争时期，这意味着以俄国资产阶级和沙皇的名义屠杀俄国工人。然而，列宁解释说，这个口号的阶级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化，因此保卫社会主义祖国是任何严肃革命者的职责。
用对西欧革命的抽象号召（一场正在成熟但无法准确预言其日期的革命浪潮）来反对革命战争的准备（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策略性撤退是这场准备的一部分），只不过是用陈旧而激进的口号来掩盖绝望的消极态度而已。
国家资本主义
俄国的落后意味着群众需要学会如何管理生产和分配的技术，才能开始社会主义建设。但这需要时间，也意味着要向老资产阶级专家学习。因此，苏维埃国家必须吸引经验丰富的老管理层和专家为其工作，而这只能通过激励机制来实现——也就是更高的工资。
列宁强调，只有在工人及其委员会的严格控制下，才能以最小的危险做到这一点；但这样做将提高生产力，并为全面国有化的计划经济铺平道路。
列宁将工人学习资本主义工业的技术，同时有着政府监管和激励机制，并紧紧手握权力的这一过程，称为“国家资本主义”。
针对这种做法，“左派共产主义者”指责布尔什维克领导层将革命从社会主义引向偏离革命的道路。他们认为这块通往社会主义的垫脚石是 “布尔什维克的右倾偏离”，并要求立即向社会主义过渡。但是，他们无法说明如何实现这一目标。
国家资本主义计划让“左翼共产主义者”感到震惊，他们无法看清俄罗斯所处的具体情况，只把这个看成是倒退到资本主义，而不是保护苏维埃国家的措施。这是极左主义的另一个普遍特征：将任何“妥协”——即使是环境所迫的妥协——视为背叛。
列宁解释说，俄国是由不同的社会经济阶层组成的；1918 年俄国的内部斗争比仅仅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计划之间的斗争更为复杂。苏维埃共和国同时包含小农经济、小规模生产、私人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元素。
鉴于俄国的落后状况，国家资本主义是相对于落后的农民条件而言，在生产组织方面迈出的实质性一步。实际上，这是向社会主义迈出的一步，而不是革命的弯路。
“没有建筑在现代科学最新成就基础上的大资本主义技术，没有一个使千百万人在产品的生产和分配中严格遵守统一标准的有计划的国家组织，社会主义就无从设想。我们马克思主义者从来都是这么说的，而对那些甚至连这点都不了解的人（无政府主义者和至少半数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是不值得多费唇舌的。”
指导这一进程的国家组成也是一个具体问题，但“左派共产主义者”未能理解。苏维埃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有着根本区别，因此，在其指导下，“国家资本主义”将具有临时措施的性质，以捍卫革命的成果，因为经济的决定性控制权仍掌握在苏维埃手中。正如列宁所说：
“同时，无产阶级若不在国家内占统治地位，社会主义也是无从设想的，这也是一个起码的常识。”
主要敌人
在俄罗斯这样的小农国家，小资产阶级占主导地位。大批小暴发户和奸商就像苏维埃国家身上的小窟窿，从中流干苏维埃国家的水。他们不断复活资本主义倾向，破坏国家对贸易和关键经济部门的垄断，因此是苏维埃政权经济政策的 “主要‘内部’敌人”。
在俄罗斯这样的小农国家，小资产阶级占主导地位。//图片来源：公共领域
“左派共产主义者”在口头上谴责国家资本主义，希望以此推动革命。但在实际上，他们却盲目地附和小资产阶级反对国家资本主义的主张，而国家资本主义正是从小资产阶级的小规模、分散生产的基础上向前迈出的进步。
“或者是我们使这些小资产者服从我们的监督和计算（只有把贫民即多数居民或者说半无产者组织在觉悟的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周围，我们才能做到这一点），或者是这些小资产者必然地、不可避免地推翻我们的工人政权，就象那些正是在这种小私有者土壤上生长起来的拿破仑们和卡芬雅克们推翻了革命一样。问题就是如此。只有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由于一味空谈所谓“劳动”农民而看不到这个简单而明显的真理，但是有谁会认真地对待这些沉溺于空谈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呢？”
小资产阶级里面这些唯利是图的阶层不断破坏和逃避苏维埃通过的经济措施。他们对苏维埃政权的削弱是对工人国家的直接威胁。小资产阶级囤积财富，雇佣工人为自己谋利。他们无意建设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他们认为苏维埃国家是一个很快就会结束的实验。
列宁警告“左派共产主义者”，他们反对国家资本主义和破坏布尔什维克领导地位的行为，将使他们走上小资产阶级偏见的道路。正是“左派共产主义者”放弃了社会主义道路，因为他们无法面对当时俄罗斯的具体情况。最后，列宁说：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问题，结论只有一个：“左派共产主义者”所谓“国家资本主义”是对我们的威胁的论断，是一个极大的经济错误，它清楚地证明他们完全成了小资产阶级思想的俘虏。”'
“捍卫马克思主义”网站(marxist.com)是革命共产国际（RCI）的全球网站。我们是一个为世界各地社会主义革命奋斗的革命马克思主义组织。如果您认同我们的理念并有兴趣加入我们，可以填写“联络我们”的表格，致webmaster@marxist.com，marx.cn@protonmail.com或私讯“火花–台湾革命社会主义”脸页，谢谢!